“諸位，吉時將至，快些入座。”王氏一副當家主母的做派，笑著對著眾人道了句，聞言，眾人轉身入了席，話裏話語間都談著王氏。

今日溫婉婉及笄禮一時燕府並未明確送去請柬，所以今日來的賓客也有些雜亂，大多數燕如歌都未見過，甚至有些叫花子也偷偷溜了進來想討口飯吃，只是都被府裏的下人給趕了出去。

除去這些濫竽充數的人外，坐在堂內的眾人穿著皆不平凡，想來都是家中有些錢財地位的。

而這些人中大多都是府裏的一些夫人小姐，一些是沖著王氏來的，一些則是在宮中同溫婉婉交好之人，劉白容同劉曲睿二人也來了，只是面上多有些不情願，想來都是被劉丞相逼著來的。

錢湘婷進了大堂便四下裏望著，直到見著了燕如歌這才笑著跑到了她一旁，喊著道：“如歌！”

聽到有些熟悉的聲音，燕如歌先是有些放空，知道錢湘婷到了她跟前她這才起身上下打量了打量錢湘婷。

她同錢湘婷已經有些日子沒見過了，平日裏也不見錢湘婷有個來信，燕如歌又不善於交際，便也沒有叫人送信去過錢府。若不是今日錢湘婷來燕府，她恐怕是要將錢湘婷忘到腦後去。

見燕如歌看著自己的眼神有些陌生，錢湘婷有些委屈的癟了癟嘴，這才將這些日子的事兒說給了她。

那日她回了府便將錢老爺最愛的青花瓷花瓶打碎了去，足足被關禁足到了今天，不過燕如歌瞧著她這些日子倒是胖了不少。

“如歌，你這妹妹的及笄禮未免也忒興師動眾了些，不知道的還以為今兒個是誰家公子迎親。”錢湘婷說著擡頭掃了一眼整個大堂，語氣裏滿是羨慕之意。

燕如歌無奈地笑了笑，確實如此，一般人家家中的女兒及笄之日甚少有同溫婉婉今日如此豪派的，就是放到整個景旭朝中那也算是數一數二的華麗。

不過恐怕今日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，燕賀來這是要做給孫家看。

想到孫家，燕如歌又看了眼堂內，還不見有孫妙的身影，想來孫妙今兒個是不來了。她本就盛氣淩人些，不會為了討好燕家冒著如此風寒之日前來。

郁香已經坐在了一個角落裏，見燕如歌註意到她朝著燕如歌點了點頭，卻並未上前去打聲招呼。

她不經常在京城裏露面，見過她的小姐們也不多，所以自然是沒有願意與她搭話的姑娘家，不過她本也不喜歡與這些看重利益人家的小姐們在一塊兒，所以這才選了個不顯眼的地方坐了去。

及笄行禮的時辰是在午時中，現下已經到了午時初，大堂裏的人也愈來愈多。燕如歌心不在焉的同錢湘婷說著話，眼睛卻時不時的要瞟一眼大堂門口。

瞧著燕如歌不願意搭理自己，錢湘婷也閉上了嘴，靜靜的在她身邊兒坐著，約摸著過了一炷香的時間，錢湘婷終於是再也忍不住了，開口問了句“如歌，你可是在等誰？”

“沒有。”燕如歌有氣無力的回了一句，甚是沒有說服力。

見她這魂不守舍的模樣，錢湘婷有些八卦的朝著她笑了笑，看來燕如歌是在等心上人，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竟然能被如歌這麽個大美人兒惦記上。

雖然她並沒有將這些話說出來，可燕如歌瞧著她笑的一臉，也知道她心裏頭想著什麽，正打算開口訓她兩句，院兒裏便已經放起了鞭炮。

那鞭炮的聲音不小，吵的燕如歌心更是煩，只是現下又不好發作，只能用筷子一下一下的戳著碗。

見此，錢湘婷面上的笑意更是明顯，看來如歌這是真惦記上哪家公子了。

一直到鞭炮聲停了下來，眾人這才又將目光拉了回來。

方才溫婉婉早已讓府裏頭的禮教媽媽梳了頭，原本戴在頭上的那支步搖已經被摘了下去，換成了一支發笄。滿頭的長發被紮在了腦後，更為她添了幾分溫柔知性，整個堂裏的公子少爺看的眼睛都直了。

不少千金姑娘們本就因為溫婉婉及笄禮大氣之意在她們之上不平，現下看到這幅場景更是妒忌，只是礙於在燕府，面上仍是淡淡的笑著。

溫婉婉此時已經到了大堂中間，正欲朝著燕賀來同王氏屈膝下跪，大堂的門便被人輕輕推了來，緩緩走進來了一女子。

那女子的穿著並不花哨，只是卻因為頭上的首飾很是惹眼，尤其是她脖上戴著的一個瓔珞便叫不少人看花了眼。

倘若是換成旁人如此打扮定是不討喜，可偏偏那女子生的是一個仙姿玉貌，叫人看一眼便被吸引了住。

而那人不是別人，正是燕如歌一直等的人——孫妙。

她趕在這個時候來，穿著打扮又如此浮誇為的就是要搶了溫婉婉的風頭，也算是給燕府難堪。

自家女兒的及笄禮，哪裏有賓客註意力皆在旁人身上的道理。燕賀來黑著臉坐在堂上，死死的盯著孫妙。溫婉婉更是氣憤，險些將下嘴唇兒咬破。

王氏反應倒快，招呼著孫妙坐了下去這才又坐回了原來的位置。

“哎，我瞧著那女子比這燕家二小姐可是美了許多，氣質也好。”人群中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，她的那聲音不大不小正巧就傳到了眾人耳裏，顯然是故意的。不少賓客聽了也連連附和著，溫婉婉緊緊的捏著手，臉上的表情有些猙獰。

與她不同，孫妙坐在不遠處臉上滿是得意之色，還不忘朝著燕如歌揚了揚眉。

“咳咳……”燕老太太捂著嘴咳了兩聲，這才將眾人的思緒拉了回來，匆匆行了禮，溫婉婉便怒氣沖沖的轉身進了裏屋。

眾人將她的舉動看在眼裏，不少女眷捂著嘴幸災樂禍的笑了笑，雖然她們並不喜歡孫妙那副趾高氣昂的模樣，可如今孫妙可卻是幫她們解了心頭只恨，她們倒也痛快，便沒有上前在孫妙面前酸什麽話。

“賤人！”溫婉婉恨恨的拍了拍桌子，胸口不停地起伏著，想來是被氣得不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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